“最后一次!”晓冰点点头。何涛双手捧起了女孩儿向他仰起的光洁面孔。八点半,何涛准时来到外科医生办公室,科里的晨会刚散。姜学成走出来,脸色发灰,神情疲惫。妻子来医院找他了,大吵大闹,惊动了整个病区。他几乎又是一夜没睡。何涛问:“姜医生,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啊?啊,没有……昨天晚上,休息得不太好。没事。走,去治疗室。”
何涛躺在治疗室的床上,姜学成让护士准备好所需器械、药物后,就让她先出去了,没有要她给何涛备皮。
姜学成在何涛阴部手术区域涂上皂液,亲自备皮,这本该由护士来做,他怕小伙子会难为情。凭着一个医生、一个过来人的敏锐,他断定何涛尚未与异性有过肉体接触。
有人推开了治疗室的门。
“姜医生,您的电话。”是一个小护士。
姜学成头也没抬:“我这正忙!”
“我跟她说了。可她说,她是您丈母娘。”小护士又补充一句,“她挺火的。”
姜学成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,他把刮毛刀递给小护士,简短地道:“接着备皮!”然后怒气冲冲地出去了。
小护士接着给何涛备皮。一阵阵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,吹动着一个药水瓶上飘飘欲掉的标签,标签上写着“2%丁卡因”。风终于把标签吹掉了,标签飘到了地上。
姜学成铁青着脸回来了。他本来以为是他妻子冒名打来的电话,没想到还真的是丈母娘来责问他和她女儿的事。他对她不能太不客气了,所以就忍声吞气地听她发火,说废话,直说得他心头火起,情绪恶劣。
护士已经备好皮了。她消过毒,铺好了手术中,姜学成戴好手术手套,拿起针管,示意护士把麻药递过来。护士拿过那个没有标签的瓶子。
“姜医生,这是不是普鲁卡因?”
姜学成看了一眼,“嗯”了一声。护士将瓶盖消了毒,把药液倒进一个无菌弯盘里。
姜学成用针管从弯盘里抽取药液二十五毫升。
针头刺入何涛的阴茎,药液缓缓注入,做局部浸润麻醉。
姜学成用针划局部皮肤:“什么感觉?”
“疼……”
戴手套的手又从弯盘里抽取了十五毫升药液。
药液再一次注入。
五分钟后,何涛感到胸闷,他未及跟姜学成说,呼吸就开始困难,憋得面部青紫,紧接着,他全身抽搐……
“快去叫人!”姜学成大喊,小护士跑出去。
姜学成对何涛实施心外按摩。主任及其他医生赶到了,但何涛的呼吸心跳已经停止了。
抢救开始。
“气管插管!”
(一二五)